总是一个人出发,却不是一个人旅行,她的旅伴都是最有趣的当地人。旅行作家毛豆子,每年至少有三分之一的时间在路上,她向我们展示 “行走江湖” 最酷的方式,想上路的时候独行,因为最好的旅伴总在路上。(拿着小板凳一起听她讲故事)
▲ 在智利的阿塔卡马沙漠里,有一颗巨大的角豆树,这是毛豆子的 “天国”
“我在距离镇中心大概步行15分钟的地方,找到了一间农场小屋躲避喧哗。我知道这15分钟的距离,其实,就是旅游和旅行的距离。”
——旅行作家 毛豆子
▌『我的房东Maca是个没心没肺的智利妞』
▲ 圣佩德罗横平竖直的几条街道上,开满了各种旅行社
在安第斯山脉和南太平洋岸之间,夹藏着世界上最干的沙漠——阿塔卡马沙漠。是背包客进出玻利维亚和智利的门户边关,这也让San Pedro(圣佩德罗)这个沙漠重镇成为了旅游集散市场。
镇上横平竖直的几条主街上,开满了各种旅行社,热切地召唤着你。我在距离镇中心不远的地方找到了一间农场小屋,躲避喧哗。
从镇上走到Atacama Loft的路边,标志牌上写着两个汉字 “天国”,而我在阿塔卡马的天国,坐落在一片向日葵田后和一棵广有树荫的角豆树下。
▲ 我的房东Maca看上去十分热情,让人难以拒绝
我的房东Maca从角豆树下出现了,她的身前是条狗,身边有两只羊。穿着从北京红桥市场买的耐克运动服,手中拿了一个屏幕碎得一塌糊涂的手机向我走来。
当时她刚处理完一个迫在眉睫的厨房危机,当天正好是二月里天主教四十天的大斋期前的狂欢时节,她的厨师宿醉,不按时来上班,她只好让朋友从邻居家爬进自己的餐厅。
▲ 让Maca焦头烂额的沙漠厨房,落日下看上去十分别致
Maca 因此看上去有些焦头烂额。但她是那种第一次见面就会热切地把脸贴到你脸上的人。
长得很可爱,笑起来带着孩子般的天真,而你也就宽容了,会把她的不修边幅看作是自然的礼遇,所以,我毫不犹豫地把脸贴上她被阳光吻过好多遍的脸颊上。
▲ Maca 的Airbnb 更像一个农场,种着大片的紫花苜蓿、蔬菜和一些瓜果
农场里有五个loft , 几顶帆布帐篷供住宿,还有集装箱改装成的办公室,我住的屋子则是墙很厚的沙漠土屋。
这位智利地质学家的女儿,她曾是股票交易员和巴塔哥尼亚高原徒步旅行向导,现在对生态建筑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 阿卡塔马沙漠的这个院子里搭建的帐篷,应该是地球上最适合观星的帐篷
于是尝试在墙里塞上废物再利用的纸板箱。我还在院子的围墙里看到一些填充着玻璃瓶的砖头,她说这也是她在做的另一个制砖的实验。
希望有一天,自己琢磨的这种低成本的环保建筑方式可以用来给当地穷人造经济适用房。
▌这片土地必须承受世界上最大程度的干渴
▲ 在南回归线的落日里,让腿长变2米
▲ 阿卡塔马沙漠是世界上最干的沙漠,它被称为 “世界旱极”
阿塔卡马沙漠东部的安第斯山脉阻挡了来自大西洋的湿润水气,不远处的太平洋因地势原因盛行下沉离岸风难以成雨。这导致在看到太平洋之前,必须承受世界上最大程度的干渴。
我和Maca 向导就这样大漠孤烟直般地在高原荒漠的尘土中飞驶。经过休眠或者还在活动的火山,它们尖尖的头顶周围四散着火山喷发时岩浆流过的痕迹。
▲ 毛豆子在智利23号公路上穿越南回归线的路牌
在眼睛半开半闭中,Maca 不知不觉地在智利23 号公路上穿过了南回归线。我顿时清醒了,让她再倒开回去,我必须得重新感受一下步行穿过南回归线的体验。
▲ 沙漠也有绿洲,它通常会猝不及防的出现:我们经过绸缎面质感的高原湖,有火烈鸟从盐滩上结队起飞
▲ 我们在比太平洋水咸七倍的塞歌湖(Laguna Cejar)氽了一下身体,体会浮力好比死海的盐湖
Maca练过花样游泳,她跳入冰冷的湖水里,快乐地在里面竖起了大腿转圈圈。从咸湖里出来,身上都是白色的细盐。“ 看!我长白色胸毛啦!”然后她开始试图把白色 “胸毛 ”拔掉,结果又是大叫一声:“Ooops ,我露点啦!”
▌在无止境的旅途中,没心没肺的聊天
和陌生人在那些好像无止境的路旅中没心没肺地聊天,也许是独自旅行最大的乐趣。
江湖也许不会再见,你会口无遮拦,肆无忌惮,而此刻我的这个话伴,恰巧总有些好玩的话题,能把在长途颠簸和高原反应双重折磨中的我彻底震醒。有那么一瞬间,几乎以为她是和我一起长大的开裆裤朋友。
她说,“我妹妹Javier 是智利一档讨论性的,名为 “这事只和我有关,没你的事” 的电视访谈节目主持人。我弟弟发现了智利第一个恐龙化石?”
那还是2004 年,Maca全家在智利南部伊瓦涅斯将军艾森大区露营,弟弟捧了一根蓝莹莹的骨头回来,地质学家的父母立刻觉得它不同寻常。
▲ 发现恐龙的神奇少年现在是智利圣地亚哥一所大学的学生
就这样,这个七岁的孩子无意中发现了侏罗纪晚期的智利龙,全名为 “迭戈苏亚雷斯智利龙”(Chilesaurusdiegosuarezi),而迭戈·苏亚雷斯(Diego Suarez) 正是Maca那个时年七岁弟弟的名字!
然后我们回到了圣佩德罗村口的菜市,就在我挑选西瓜的时候, 她在和摊主叽里呱啦地聊天。曾花了三年时间,她没日没夜地工作,总算让这个农场民宿走上了正轨,她希望自己这个餐厅的噩梦可以很快结束。
说到这,Maca 抱歉地解释,她本来是个更快乐的人。其实,我都很难想象世界上还有谁比她更可以随时快乐的,因为懂得如何自我解嘲,如何全力地面对,并解决问题。
▌在阿卡塔马的暮色里告别
我们告别前的一天,终结在眺望巉岩林立的月亮谷边缘,那里离开谷底大约有1000米左右。Maca的头发依然虬结在一起,我甚至还能看到她头发里的点点盐晶,来自前一天在盐湖的仰泳。
▲不知疲倦的沙漠之风已经吹干了我们眼前这片峡谷所有的肉,只剩下看着就戳心的骨骼
Maca问我,这两天你住得怎样?请告诉我任何问题,我可以改进。
我一五一十地交代起来:“餐厅的茄子太咸啦(不过炸鸡超好吃),房间里洗澡水时冷时热(不过热的时候很给力)。还有,不知是哪一头羊,拱翻了我的咖啡!(不过也是没有碰到过的可爱事啊)”
Maca说,你放心,我一定会处决那个肇事家伙的,我会给你发来我在啃羊腿的照片!
▲ 阿塔卡马的星空不只是 “都教授” 的最爱,看过的人都将难忘
然后,我们陷入了沉默,开始静静地等待日落之后,那场名叫《阿塔卡马的暮光》电影的上演,而如果我们再有足够的耐心,天空中那一定会异常清晰的南十字星座和猎户座也会出现,然后,你便知道,麦哲伦星云就在不远的地方了。
原文刊载于《LOHAS乐活》2018年3月刊
文、图_ 毛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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