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我们只看建筑 - 每日推荐

“建筑是人与环境之间的故事。”那么在瑞典，这故事是怎样展开的？

抵达斯德哥尔摩机场时，得走过一条长廊去提取行李，边走边浏览墙上的巨幅肖像照，感觉自己被一张张生动的面孔注视着。

他们是谁？艺术家、律师、球员、建筑师、作家、商人、歌手、皇室成员，他们的眼神真切，一旁写着：“欢迎来到我的家乡。”

坐在长椅上等行李，到处张望。不知何时，耳边荡起一簇清亮童声，吟唱着山海之曲。此时才发现，座椅的上方悬置着黑色的音箱，感应到人就自动播放起来。

这个民族的先声夺人也是如此低调又体恤。

于是，我怀着对这一幕的感念，从斯德哥尔摩出发，一路南下，经哥德堡、克利潘、马尔默，用一场建筑小旅行去经历人与环境之间的故事、瑞典的故事。

斯德哥尔摩 /

往日荣耀，今日源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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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观博物馆和市政厅时，才知道在维京帝国的最鼎盛时期，其版图以斯堪的纳维亚半岛为核心，北至格陵兰岛、东至俄罗斯东部、南至法国北部。而斯德哥尔摩正是维京帝都。

王宫、大教堂、中世纪博物馆聚集的老城小岛，以及小岛北面的“斯德哥尔摩外滩”都反映了那个时代的辉煌。

在北城与南岛以及更远的郊外，则可以看到更多北欧近现代建筑的萌芽作品。现代主义建筑从欧洲大陆兴起后，以Sigurd Lewerentz等为代表的北欧建筑师受到启发，促成当地建筑设计向现代主义的转变。

而极端的天气，以及稍迟一步的工业化进程决定了建筑师必须在设计中使用在地材料（森林巨木和石场、铁矿），并以更创新的形式来应对环境。

斯德哥尔摩市政厅

▲在塔楼的风景台能看见整个斯德哥尔摩图片_Ola Ericson

市政厅就位于梅拉伦湖畔。它如今仍是斯德哥尔摩的政治家、公务人员的工作场所，但游客可随导览参观建筑物。建于1911—1923年间的市政厅，被称为“具有民族浪漫主义风格”的卓越建筑，由瑞建筑师Ragnar Östberg主持设计。

建筑两侧临水，据说外墙由800多万块红砖砌成，加上绿铜屋顶、高耸的塔楼和纵向长条窗等，使得整座建筑如同一艘航船。位于塔楼尖端的三皇冠，是14世纪以来瑞典的象征，朝向老城。

抛开整体的华美之感，它的内外细节也令人目不暇接。

建筑师一直想将宴会厅“蓝厅”的砖墙涂成蓝色，这也是其名字的由来。当他意识到红色砖墙本身的吸引力时，便保留了它的原色原质。厅内还有斯堪的纳维亚地区最大的管风琴之一（音管10000根，音栓135个）。更值一提的是，每年12月10日，诺贝尔奖晚宴就在蓝厅举行。

▲蓝厅

而散布于各处的种种细节，总是与古老的过去相关。

议会厅天花板上涂有蓝色的部分，象征北欧古代维京长屋在屋顶的开口；椭圆厅墙壁上的法国挂毯，是十七世纪末时织成；而金厅墙壁上由1800多万块马赛克拼成的装饰画，描述了瑞典从9世纪至1920年代的历史，另一面墙上的“梅拉伦湖女王”，即斯德哥尔摩的拟人化身……

▲金厅。企业及组织可租赁其中的蓝厅、金厅作宴会场地，而在椭圆厅，每周六有婚礼举行

? 可在网站international.stockholm.se/the-city-hall/tours-of-the-city-hall/查询每日公众导览时间，或邮件预定私人导览行程

? 4月—10月：成人120瑞典克朗；学生及65岁以上长者100瑞典克朗；7—19岁青少年40瑞典克朗；6岁以下儿童免费

11月—次年3月：成人90瑞典克朗；学生及65岁以上长者80瑞典克朗；7—19岁青少年40瑞典克朗；6岁以下儿童免费

林地公墓

▲有人说，林地公墓的设计风格体现了从浪漫民族主义到实用主义的发展

林地公墓位于斯德哥尔摩南部的Enskede，建立于1917—1940年间，主要由建筑师Gunnar Asplund和Sigurd Lewerentz完成.

小至台灯、大至景观，他们在原始风光的基础上“设计”了这里的一切。

就在这长满松树的山坡上，两位建筑师将小教堂等纪念设施融入了周边自然风光，营造出一片神圣的景观。

景观的氛围是与到场的哀悼者相契合的，或者说，是哀悼者使一草一木多了些肃穆的意味，怡人的景观也多少抚平了人们的哀伤。每年，约2000场葬礼在此举行。

▲Almhöjden是一片可供冥想的树丛，就在主入口的右侧

▲这段走上Almhöjden的台阶，越往上走，台阶的高度越低，这样做是为了让“攀登”之旅更轻松

▲Seven Springs Way，全长888米的小径，连接着Almhöjden与复活教堂

瑞典很多名人长眠于此，其中就有演员葛丽泰•嘉宝和该公墓的设计师之一Gunnar Asplund。

1994年，林地公墓入选联合国教科文组织世界文化遗产。

▲复活教堂 the Chapel ofResurrection，外观酷似新古典主义庙宇

▲林地公墓最小的教堂Woodland Chapel，屋顶上点缀着Carl Milles的雕塑

▲有3个教堂的The Woodland Crematorium

? skogskyrkogarden.stockholm.se/in-english/visiting/

? 全天候开放

?乘坐green metro line（Farsta Strand方向）,在Skogskyrkogården station下车，出站后右转，100米后即刻到达主入口

斯德哥尔摩公共图书馆

▲图书馆位于市区，毗邻高校。

于1928年向公众开放的斯德哥尔摩公共图书馆不仅是一项建筑杰作，也为瑞典的开放式公共图书馆设立了榜样。

建筑师Gunnar Asplund负责图书馆的设计。图书馆是人们自主学习的地方，访客自行通过开放式书架取书——这是Asplund游历美国若干图书馆的观察所得。他决定将这一模式运用于自己的设计，建造一座激发人们求知欲且方便使用的知识殿堂。

设计方案不是一蹴而就的。最初，Asplund的草图具有浓烈的古典主义色彩——入口处有大圆柱，主体建筑中央是大穹顶。

但随着项目的成熟，设计方案发生了变化，这座图书馆也成为更具功能性和现代性的作品。

如今，站在图书馆外可以看到，建筑师最初设想的大穹顶已被圆柱体所取代，它安坐于正方体底座之上。然后走上高高的、具有戏剧性的楼梯，便来到了图书馆的主入口，这里通向圆柱形中央大厅，通向庄严所在。

腔室一般的中央大厅内，墙壁几乎被书架所覆盖。乳白色的吊灯上方，天光从临近天花板处的环状天窗带倾斜而下。

这样的设计使室内自然光更充足。

而楼梯的位置、台阶的高低等则使建筑物内的动线更明确、空间区分更自然。

除了主体建筑外，图书馆有三座附属建筑（一个是古典主义设计，另外两个则是现代主义风格）和一个公园。Asplund还非常注重图书馆与周边环境的关系，他将建筑置于L型土地一角，为它的三个侧面都留出了绿化空间。

斯德哥尔摩公共图书馆被视为古典主义与现代主义的成功融合之作，它于1928年开放后，至今仍处于扩展、完善之中。

▲Photo: Visit Stockholm

? Sveavägen 73
113 80 Stockholm

北欧博物馆

这座由Artur Hazelius创立于1873年的博物馆，如今就坐落于斯德哥尔摩市中心一座名为Djurgården的小岛上，展示从1523年起至今的北欧日常生活实景。

说到建筑本身，目前的博物馆建筑由 Isak Gustaf Clason设计，工期达19年，但于1907年建成时，它的实际规模只有原规划的三分之一。博物馆的中心是长126米、顶高24米的巨大主厅，建筑的整体样貌呈现出受荷兰影响的丹麦文艺复兴建筑的风格。

最初，Artur Hazelius偏向陈列具有农民文化标签的物件，但其继任者越来越偏向于展现中产与城市生活。如今，北欧博物馆是瑞典最大的文化历史博物馆，常设的服饰潮流、珠宝、家居陈设、玻璃和瓷器等展览，是人文风情的凝练，也许是我们一窥当地生活的不错开端。

▲“家与室内装饰”（上）和“餐桌布置”（下）是常设展区

▲在“北极圈：冰川正在融化”展区中，一座巨大的冰山实体模型就放置在博物馆大厅内

? 10：00 a.m.至 5：00 p.m.（9月—次年5月），逢周三为10：00 a.m.至 8：00 p.m.；9：00 a.m.至 6：00 p.m.（6月—8月）

? 成人140瑞典克朗、长者120瑞典克朗、18岁及以下青少年免费；九月至次年五月间，逢周二13：00—17：00免费

? Djurgårdsvägen 6-16，P.O. Box 27820，SE-115 93 Stockholm

? www.nordiskamuseet.se/en

斯德哥尔摩哪会轻易看得尽。

瓦萨沉船博物馆、圣马可教堂、当代美术馆及建筑博物馆等也各有特色，待人一看。

▲圣马可教堂 Markuskyrkan

▲瓦萨沉船博物馆Vasamuseet

▲当代美术馆及建筑博物馆 Moderna Museet

哥德堡 /

瑞典式优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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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斯德哥尔摩，南下哥德堡。

哥德堡是港口城市，也是瑞典第二大城市。我们首先参观了Asplund年富力强时期的作品——哥德堡市政厅扩建。

哥德堡市政厅扩建

老市政厅于17世纪建成。1912年，Asplund赢得哥德堡市政厅扩建的方案竞赛，他的设计图一直修改到1934年，扩建部分最后于1937年完成建造。

从面朝Gustaf Adolfs torg广场的外立面来看，Asplund用现代主义的窗格、古典主义的比例及基准线回应并延续了既有建筑的巴洛克风格立面。

而从面朝庭院的加建室内部分来看，建筑师大量运用了现代建筑材料——钢，玻璃，工业加工木材等，创造出了由大中庭、采光天窗，轻质开敞螺旋楼梯、连续玻璃立面等组成的具有现代气息的空间。

这里没有多少过于严肃的气氛，光影自在流动。

有人从中看到了属于Asplund的室内外空间融合手法：

“加建部分的室内不仅仅是新与旧的混合体……划分旧建筑庭院和新建筑的侧面简洁到几乎透明，它更像是一个光线过滤器而不是起到分割作用的空间。内墙覆盖着轻型的石膏和典雅的木材，总体感觉温柔又沉静，是‘瑞典式的典雅’……”

▲“入口附近从首层通向二层的直跑大楼梯，坡度出奇的缓，行程被刻意地拉长，使人们进入之前，经历更缓慢的过渡来调整情绪。”

? international.goteborg.se/city-hall-information

? Gustav Adolfs torg, Gothenburg, 41110

哥德堡鱼市

Feskekôrka在瑞典语中，有“鱼教堂”的意思，它是一个室内的鱼市，可供人们购买当天捕获的各种海鲜美食。

这里不仅是欣赏瑞典种类繁多的海鲜的好去处，也有可举办品酒会、聚会等活动的餐厅。

鱼市建于1874年，算是城市建筑师Victor von Gegerfelt的一次建筑实验。

他的灵感来自木制的挪威木板教堂和哥特式石教堂。建筑师想要设计一个没有支柱的房间。因此鱼市建筑具有特色鲜明的拱形窗户，不设隔板或支柱，是当年的未来主义建筑。

如今，这座充满日常生机的打卡地已是哥德堡最著名的地标之一。

? feskekörka.se

此外，哥德堡大学图书馆及其北部街区也是值得探访的所在。

哥德堡大学的10座图书馆零星分布于城市中，它们是师生的文化依托，也是当地居民的精神徜徉地。

▲哥德堡大学图书馆

克利潘 /

砖与木的诗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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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是因为Lewerentz的圣彼得教堂，我不会知道克利潘这个地方。

圣彼得教堂

位于克利潘的圣彼得教堂，是Lewerentz的晚年之作，也是他在建筑中用“砖”技巧的巅峰。

整座教堂的墙面、地板和天花板都被不同形式的砖覆盖。

整座建筑用的砖都未经现场二次加工。“不切砖，让每一块砖都能找到自己合适的位置，正如人生而不同而都有存在的意义一样”。

有人这样总结教堂的巨大的砖砌体空间：光线通过开窗来精确控制，保持着昏暗平静的氛围；顶面被位于中心的十字形钢架和钢梁撑起，如同一个古老的原始洞穴。

这种对人性的关照以及对砖和木这样简单材料的克制使用，让这个教堂被誉为“砖与木的诗歌”。

而实际上，在简洁而克制的砖与木的表皮下，在对光与影的微妙捕捉中，隐藏着建筑师对钢与混凝土的大胆运用与突破性尝试。

? 8：00 a.m.至 6：00 p.m.（周一—周五）；

10：00 a.m.至 6：00 p.m.（周六—周日）

? www.sanktpetrikyrka.se/English/index.htm

? Vedbyvägen, Box 98

SE-264 21 KLIPPAN

马尔默 /

新与旧的汇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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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至马尔默，信息接受量已极近饱和。因此观赏也带着走马观花的调子，真是对不起这座“宝藏”城市。

作为瑞典最靠南的港口城市，与哥本哈根隔海峡相望的马尔默，开始多了一些开放与时髦的气息。

这里既有老牌本土建筑师设计的歌剧院与墓地花房，也有更年轻一代建筑师设计的美术馆与购物中心，以及积极实践可持续发展城市设计的HYLLIE街区。

▲二战后建立的马尔默歌剧院是一座现代化剧院，混凝土、玻璃和木材的使用体现了人们对文明新未来的梦想。

▲花房 Flower Kiosk by Lewerentz，混凝土板的使用使建筑简洁而克制

▲HYLLIE街区

而城中最著名的两个新建筑——HSB旋转中心和MALMO LIVE 的设计师则分别是来自西班牙的卡拉特拉瓦和丹麦的大型建筑设计事务所SHL。

这展示了马尔默试图通过具有国际影响力的项目建设来与欧洲大陆交流、提升城市能级与实现城市振兴的一面。

▲HSB 旋转中心 by Calatrava

▲Malmo live by SHL

瑞典的这趟建筑之行还有许多未尽之意，就留待日后完满。而大标题所衬的这张阿尔托大学图片，就算是为将来的北欧建筑行旅做预告啦。

部分文字删改自《LOHAS乐活》杂志2019年8&9月刊

文：甘泉、珮均等

图片：甘泉、各建筑官网、网络

参考资料：《瑞典19世纪末以后现代建筑地域性特征的研究》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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