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与回忆同在。珍馐百味，不如记忆中的味道和感觉。我们常常觉得被打动，不是因为食材的本身多昂贵或多稀有，而是食物承载着的时间与情意。人间美食、生活百味，奶奶，或许是这之间最懂得的人。

食欲，也是一种情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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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物最美妙的所在，是惺惺相惜。

在纪录片《奶奶最懂得》里，英国人大米跟着古老村落中的老人们学做菜。从潘周家陈奶奶做了50年的长寿面、徽州古村落汪奶奶做的米粿，到海南陵水陈奶奶的气鼓鱼粥。

▲汪奶奶教大米做起了当地特色小吃——米粿：将冬笋剥开，搓丝；腌肉，腌萝卜，豆腐，大蒜叶子切碎。吃与回忆同在。用大米自己的话来说，“美食将家人凝聚在一起，纵使相隔万里，也能分享最动人的甜蜜时光。”奶奶们用食物联结着家人，也道出了寻常生活的精粹。不少人看完节目，纷纷跑去大米的微博留言，既是感慨民间风味之惊艳，也有因节目忆起了昔日与奶奶相处的时光：“看见奶奶们的笑容，就觉得好温暖。”“边看边回忆起自己跟祖辈的过往，特别感动。”“让我回忆起了奶奶，我的奶奶也是一位美食高手。”......

“没办法，有的味道就是回忆的味道。”大米这样说道。

作为一名异国他乡客，大米除了在微博上分享着他与中国奶奶们相处的感受，也惦记着远在英国的奶奶。圣诞节的蛋糕、平日里的“专属”苹果派，都是他心中永不褪色的记忆。

▲大米1岁时开始在香港生活。每年，大米的奶奶会来香港待一个多月，给他做圣诞节蛋糕。奶奶如今已91岁了，但“每年都是这样的回忆”。

心理学家雷切尔•赫兹（Rachel Herz）曾对这份味觉的“时间旅行”做过一个实验。他分别给实验对象一部影片、一段声音和一种气味，然后询问他们看、听、闻过之后记起来的具体内容，并用各种尺度给这些记忆打分。

他发现，味觉的记忆，能把我们带回更小的时候。

▲用《奶奶最懂得》监制陈晓卿的话来说，“每个人的肠胃实际上都有一扇门，而钥匙正是童年时期父母、长辈给你的食物编码”。作家马塞尔·普鲁斯特在小说《追忆似水年华》中，也写到过类似的片段：小说主人公一边品尝玛德琳蛋糕，一边饮茶，突然他感受了一种“舒坦的快感”传遍全身。在那个时刻，“荣辱得失都清淡如水，遭劫亦无甚大碍，所谓人生短促，不过是一时幻觉”。后来，当他认真思考这个瞬间时，一段与这块玛德琳蛋糕有关的往事便“浮出”了水面。也许，我们记住某种味道的过程，是先闻其味，再以各种譬喻创造出抽象的感觉或具体的画面，大脑将其深深烙印，以至于我们难以忘却。 ▲心理学以“普鲁斯特现象”来表示唤起早年回忆的嗅觉能力：人们的回忆会被气味、触觉、视觉瞬间击中，从而勾起连绵不绝的往事。

这也是为什么，味觉的记忆常常能给人情感上的冲击。就像普鲁斯特描述的那样，“味道”和事物之间建立起的第一联系，要比任何后续联系更为有力、也更为持久。就算再朴素的食物，也能引发我们和久远时光之间的情感联系。

所以我们会说，酸甜的柠檬水，像恋爱的感觉；或是说薄荷那种冷冽的清新味道，恍若冬日下雪的早晨。吃到的一碗阳春面，或是一羹汤，也不再是单调乏味的速食快餐，而是与之相关联的记忆与情味。兴许，在我们内心深处，最是难忘的，不过是家中百味。

而奶奶，或许是这之中最懂得的人。

天下百味，不如奶奶的“四季厨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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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奶奶最懂得》之前，40 creations的创始人中村优便曾发起过一个叫“奶奶的幸福食谱”的栏目，上面记录着日本各地奶奶们的食物记忆。与奶奶们下厨烧菜的过程，她也在慢慢打开她们的心房。

原来，朴实家庭手作料理背后的饮食情怀，绝不是饱腹那么简单。

▲这些年过80的老人们，常年为儿女、丈夫、子孙们反复制作着这些食谱，材料处理、调料用量、烹饪方式早已烂熟于心。

虽不及餐厅的华丽，但奶奶们烹制的食物，是多年的经验和直觉匹配出来的。这些走过战乱年代的老人们，时光打马而过后留在她们身上的烙印，是教会了她们如何用食物的味道去平衡生活的苦涩，是如何用不动声色的爱去灌溉家庭。

食物，即是她们的人生百味。

▲中村优希望通过料理与其走过的生命轨迹，试图探究并传达这些奶奶们的“幸福哲学”。

除了日本的奶奶们，中村优一共花了3年时间，还记录了世界15个国家、超过100位奶奶的家传食谱。与此同时，意大利摄影师Gabriele Galimberti则前往58个国家，在一组名为“爱的料理”的系列中，他用镜头“捕捉”着那些令人安心而温暖的味觉记忆。

从中国的回锅肉，到马拉维的毛毛虫、阿拉斯的加驯鹿排，各国奶奶拿出看家本领，烹饪着自己的拿手好菜。对Galimberti而言，之所以开始这趟“寻味之旅”，则源于从小时候便深深记住的“奶奶的味道”。

“奶奶的味道让我难忘，我会觉得我还是那个在厨房里偷吃她做的饼干的小孩。”

▲Galimberti拍摄的回锅肉

在写这篇文章前，我也和身边的人聊了聊他们有关奶奶的食物记忆，意外收到了许多私人故事。比如，一位摄影师朋友告诉我，“看到奶奶，就像看到了小时候那个被疼爱的自己”。一位做老师的朋友和我说，虽然奶奶已经不在，但她对家里所有孩子的爱，是她一直能感知到的。

▲摄影师小陈曾为奶奶拍下一组照片。那一年是她最后一年。小陈拍下了她的手，洗出照片，摆在了家里的书架上。

一位做媒体的朋友则和我说，自己和奶奶的回忆，源于一盘酸辣土豆丝。

“姥姥做的土豆丝会放酱油、红醋和花椒，每当我蹲在客厅茶几边吃的时候，姥姥就会带着老花眼镜，坐在客厅暗黄的灯下，为我剃出那些我不爱吃的花椒。”

以至于到今天，当她想起这段回忆，也是重温了那份油滋滋、嘴麻麻的感觉。

▲因为土豆丝太好吃了，朋友说一直没来得及留照，便给我了一张她的奶奶，“奶奶就是食物的全部”。

我想，大概是因为这些食物记忆与情感相联，于是我们并不需要刻意回想，感受便自然而然地流露了出来。回忆，让人保持一种永恒的连贯性，使得我们得以确信，自己于尘世的存在是连续不间断的。

而食物，仿佛在帮我们看到过去与现在之间的联系。

▲电影《步履不停》中大部分的家庭对话，便是在饭局中展开的。

心里的感受，是忘不掉的。这些塑造着我们人生故事的食物记忆，就像生命长河中闪烁不断的光纹。我们因为看到了它们的光亮，也看到了自己由稚嫩迈向成人的蜕变。“回想食物的同时，也会想起过去，想起自己一路走来的人生。”

最后，如果你的奶奶也有让你念念不忘的味道，欢迎留言给我们~

图片均来自网络，

部分资料参考自boredpanda、40 creations等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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