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城生活指南 | 富阳:春江犹在,山居可期


秦时建郡设县,历经两千两百年,如今的富阳在G20峰会后撤市变区,乘着亚运的势头投入建设,经历着骤变。富春江水汩汩滋养着这片土地,不论时空如何变幻,都值得前往一游,去看电影、设计、建筑、艺术,去见诗中图画——来往春江有钓船。


我的家乡富春江


在电影《春江水暖》中,男子向江中纵身一跃,开启一段十几分钟的长镜头。


随着他游动的轨迹,一幅江行画卷在眼前平铺开来:水中船行鱼跃,水边垂钓浣衣,顺流而下的是一幅当代生活风物志。这是导演顾晓刚在故乡富阳所刻画的情境,与传统相连,又是日常的生活取景。


“大江水清清,这里好风景,看日出、看星星,还有水鸭飞头顶。浪不怕、潮不怕,富春江里洗冷浴,阿拉富阳人。”一如《富春江游泳歌》这般传唱,富阳人游水,冷暖自知,哪怕是数九寒天大风大雨,他们也是要下水的,只要在腰间扎一个俗称“跟屁虫”的橙色救生球,男女老少就融于富春江中去了。


▲《春江水暖》剧照


江水可亲的富阳,鹳山与鹿山沿富春江相峙。此地文脉得一个“隐”字:晚唐罗隐于富阳新登吟唱着“今朝有酒今朝醉”;元代黄公望隐居此地,绘出《富春山居图》;富阳人郁达夫自称“我是春江旧钓徒”,其氤氲的散文味似是带有水雾。


郁达夫应该无法想象,如今从富阳到杭州,只需搭乘地铁,一小时内即达。儿时曾做杭州梦的他,记述当时去杭州一趟,宛如充军般遥远,需邻里手提灯笼站在江边夜航船停泊的埠头,“顺风!顺风!”地齐叫着送行才算周全。

▲《春江水暖》剧照


平面设计师何见平记忆中的故乡富阳,是由一条商业街和一条交通道构成的小县城,全在步行能企及之地。安全、松弛、知足的精神观,带来平和的小镇性格。丘陵和平原交叉的地貌,让小城处于众多小山群的围绕中,上游新安江的冷冽江水,在富春江一段稍增温度,画出几道优美的弧线,然后延展开来,汇入下游的钱塘江。南方温润的多雨天气,令山雾变幻莫测。在他看来,中国传统绘画中需要的所有元素,富阳都已具备

▲富春江上,山水相连处,雾气氤氲。图_山野雨后,隔着大江,一回头或一抬头间,雾气弥漫的山景总令何见平“失魂落魄”。绿得发蓝的连绵不断的山,在雾气中失去大部分踪影。18岁离开故乡,但故乡的美始终感召着他。到柏林后,他再没见过这样雨后湿润的山。何见平尝试过一些山水元素的设计,时时可见来自潜意识里的故乡记忆。文人画中,作者借助山水抒发自己的心绪。设计师虽然必须明确传递信息,但在某种意义上,设计师所理解的设计,也有着超越信息传达而展现更高价值的追求。▲Olympia 2008,何见平海报作品,丝网印刷,为中央美术学院、2008背景奥运设计展而作。图片源于www.hesignchina.com/故乡县城的“小”,到今天城市的“大”,是何见平个人记忆的褪色史。在老城区的成片更新中,有得,有失。面对审美危机,何见平是焦虑的。但精神家园中的故乡,无人能摧毁,鹳山和父母都在,假日,就回家。▲回到亚洲,何见平马来西亚个展海报,丝网印刷,2004,图片于2006年由Yin Jiang(北京)拍摄。图片源于www.hesignchina.com/。

江鲜渔火,新农居里


除了电影、设计,当代富阳仍在建筑、艺术等方面的尝试中书写具有本土特色的新话语。作为杭徽古道水路的重要关隘,富阳东梓关曾经是繁忙的水埠,清代起又频出名中医。民国时,郁达夫也曾在此上岸,寻名医许氏治疗肺病,并留《东梓关》一文。还原文中的景色,抹去一些萧索,设计师孟凡浩于2016年在东梓关村落南侧设计了46幢村民回迁房,在有限的造价标准内,将传统水墨中的民居意象进行现代化的转移,保留不对称人字坡、深色屋顶与白墙,为现代农居描绘了新轮廓。▲东梓关回迁农居

在改造分房落定四年后的如今,东梓关的活力依旧。


每年出梅仲夏,禁渔期结束,富春江的船上人家皆集结于古码头,一番祈愿后浩浩荡荡开渔。传统民风与新建筑互相磨合着并存,倘若天气晴好,围墙外起架晒衣,红红绿绿的一排。年节时分,一律南开的正门前挂起了鱼干酱肉。


在乡绅望族的故园风雨后,生长出了本地平民家园。


东梓关回迁农居📍浙江省杭州富阳区东梓关村

建筑版的“富春山居图”


若要从富阳寻出当年《富春山居图》中的遗踪,回应黄子久的雄图长卷,富春山、江犹在,而山居,可能是王澍再造的。


相较于东梓关坐拥富春水运枢纽繁华,富阳洞桥镇文村完全是山岙中的小小村庄,以五金和养蚕业为主要经济来源,当代的人口流失凋敝与杂乱的民居状态与中国大部分乡村并无二致。此处是美丽宜居乡村的较早先行案例,也是王澍最早的乡建尝试。


就地取材、旧材回用,以清水混凝土、杭灰石、黄泥夯土等材料,集垒石墙、夯土墙、抹泥墙各种形式集合,改造村中临水建筑。


▲富春山馆


文村民居改造的长期调研与最终建成,伴随着富阳城区内富春山馆于2016年同期开幕,两者并论才是完整的。富春山馆被誉为建筑版的“富春山居图”,是王澍获得普利兹克奖后的首个作品,由公望美术馆、博物馆、档案馆三馆合一。四年后的如今,富春山馆俨然已是富阳地标,以建筑呈现的近山、次山、远山潆洄呼应的构筑法则与千百年形成的自然风景融为一个整体。

富春山馆

📍浙江省杭州富阳区江滨西大道159号


而文村,还是那个平静的小村庄,需要花费一些时间和路途去探访。民宿静静开着,售卖手作的鱼篓、鸡笼和本地土产。饿了的访客若无处觅食,可以找村口的奶奶做一碗面,一切简单随意。


文村

📍浙江省杭州富阳区

富阳至桐庐一百许里


将富春长画卷再稍往西溯,与富阳共筑《富春山居图》的邻县桐庐,似乎更适合隐居一夜。“自富阳至桐庐一百许里,奇山异水,天下独绝。”桐庐境内川势渐窄,群峰侧影,春水行舟,如坐天上。东汉严子陵披羊裘在此垂钓,钓竿一甩,甩出了后世所仰慕的山高水长之风。在钓台不远处的“原乡芦茨”,是亲近富春江水最合宜的所在。这是一处奢侈地同时拥有山之趣与水之乐的民宿,四时前来都自有幽赏趣味:春天花间鸟鸣,夏日水中凉瓜,秋暮柿子落下,冬夜围炉夜话。

原乡芦茨

📍浙江省杭州桐庐县芦严线

若是想宿在水上,可至建德富春江船屋酒店,建筑师保留了明清时期船上人家的生活场景。5艘船屋横斜在树冠之间,船身三分之二漂在湖面上,采用木结构体系。夜宿其中,宛如旧时江上大小船只聚在一起。短篷低烛之下,听着水声汨汨,人语喁喁,别有佳趣。

富春江船屋酒店(富春开元芳草地乡村酒店)📍浙江省建德梅城镇严东关路88号富阳,四时见。


◐ 图、文整理自《LOHAS乐活》杂志。文_陈曦雨;图_除标注外为山野、getty images、受访者供图。扫码加入乐活官方粉丝群好礼等你来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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