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幻小说《沙丘》再次被搬上大荧幕，这次有了精良的电脑技术加持，影片完整地还原了一个臆想出来的未来的沙漠星球。小说《沙丘》写于1965年，原著撇除对未来科技发展的构想，转而对殖民主义、文化冲突、生态系统等的思考让它在科幻小说中独树一帜，而其中生态的部分是当下最为关注的热门话题。
《沙丘》的环境寓言
《沙丘》故事构建在一个生态发生严重变化的未来世界，因为它对环境主题的关注被称为“世界上第一部大型行星生态科幻小说（planetary ecology novel）”。
作为“气候变迁小说（climate fiction）”的示范先例，小说作者弗兰克·赫伯特曾经表示，希望这本小说可以成为一本"环境意识手册"，引发人们对生态变化的思考，唤起大家对环境保护的共识。
那么《沙丘》给我们塑造了一个怎样的未来世界？
故事发生在两万多年后的一个叫厄拉科斯(Arrakis)的星球上，星球被漫天黄沙覆盖，几乎寸草不生。在这里生活着一种与水为敌、以沙为生的独特的原始生物——沙虫。与沙漠天然共生的巨大的沙虫是这个星球的主宰，占据这个生态系统的顶端。同时，沙虫的分泌物因为强大的药性作用被人们称为“香料”，成为世界上最珍贵的硬通货。
▲ 《沙丘》电影剧照
因为恶劣的环境，几乎没有动植物在这个星球上得以生存，除了沙鼠和弗雷曼人。
沙鼠作为沙漠中仅有的单一生物，靠大耳朵上的纤毛收集自己的汗水作水的补给；因为体型微小，活动不易被沙虫觉察。看似脆弱的沙鼠可以在炼狱一般的环境中生存，顽强且充满智慧。
▲ 《沙丘》电影剧照弗雷曼人是生活在厄拉科斯星球上的土著，他们与沙丘抗争，也与沙丘共存。为了在室外行动，他们发明了“蒸馏服”—— 衣服采用一套精巧的过滤系统，将人体排出的水分转化为维系生命的可饮用水，让穿戴者在极端天气和恶劣气候正常生活。
▲ 《沙丘》电影剧照：身穿蒸馏服的人们
面对恶劣的沙丘生态，弗雷曼人梦想要改变它。曾经，依靠挖掘沙漠地下水源拯救沙丘的“绿化厄拉科斯计划“即将被实施，但是在“香料”被发现之后，绿化计划就被取消 —— 因为香料依赖沙虫才能产出，而沙虫最害怕的就是水。为了获得香料，人们让厄拉科斯星球放纵成为寸草不生的沙丘星球。
科幻电影中的真实沙漠
《沙丘》的导演丹尼斯·维伦纽瓦在采访中被问到“第一次读小说的印象”的时候回答：“真正吸引我的是人类与沙漠和环境的关系，就像弗雷曼人设计了一种生活方式，一种能够在沙漠条件下生存的技术…… 对我来说，《沙丘》是对生态系统和生命的致敬，是献给生态学的书，非常打动我。”
▲ 导演丹尼斯·维伦纽瓦，图源vanity fair
值得一提的事，电影中的幻想出来的厄拉科斯(Arrakis)是在真实的沙漠中拍摄的。电影的拍摄地就在约旦的瓦迪朗姆沙漠（Wadi Rum）和阿布扎比的利瓦沙漠（Liwa Desert）。虽然有后期电脑特效加工，但是绵延的沙漠景象真实存在在地球上。
瓦迪朗姆沙漠（Wadi Rum）拥有红色的沙土，巨大奇异的砺石构成了独一无二的地貌，被称为地球上最像月球表面的地方，所以也叫“月亮谷”。2011年，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将这里列为世界自然与文化的双遗产。在此之前，《变形金刚》、《火星救援》等电影都在这里取景拍摄。
▲ Wadi Rum沙漠，图源：nzherald
位于阿联酋首都阿布扎比西南约240公里的利瓦沙漠（Liwa Desert）是世界上面积最大、受人迹侵扰最小的连续沙漠之一，拥有连绵起伏的壮美沙丘。
▲ Liwa 沙漠，图源：timeoutDubai
和电影中的厄拉科斯星球比起来，现实中的沙漠显得可爱许多。
除了拥有“黄沙漫漫通天际，流沙如泄无尽头”的景观，沙漠作为陆地生态系统中重要的一环，是重要的生态资产，有着极其独特的功能。虽然因为水资源缺乏、植被稀疏、土地裸露、植物种类单调，沙漠生态系统相当脆弱，而且各个要素生产量低下，但是沙漠并不缺少生命和自然界的能量交换，它蕴藏着大量珍稀、特有物种和珍贵的野生动植物基因资源。
▲ Liwa 绿洲，图源：Remote Lands
什么是沙漠化？
然而天然沙漠和沙漠化是两回事。 沙漠化（desertification）也称土地荒漠化，是由于干旱少雨、植被破坏、过度放牧、大风吹蚀、流水侵蚀、土壤盐渍化等因素造成的大片土壤生产力下降或丧失的自然（非自然）现象。
全世界荒漠化土地面积达 3600 万平方公里，占整个陆地面积的 1/4，影响 110 多个国家和地区的 15 亿人口，每年造成直接经济损失达 420 多亿美元。尽管各国人民都在进行着同荒漠化的抗争，但荒漠化却以每年 5～7 万平方公里的速度扩大。在人类当今诸多的环境问题中，荒漠化是最为严重的灾难之一。对于受荒漠化威胁的人类来说，荒漠化意味着最基本的生存基础——有生产能力的土地——的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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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漠化成因
导致荒漠化的主要原因大致可以分为四类：
1. 人口增长。某些沙漠地区因为矿业和旅游业发达，因为工作需求发达当地人口飞速发展，大量增长的人口对自然环境造成压力。
2. 树木过度砍伐。随着城市的发展，人们对木材的需求增多。当树木被砍伐，土壤不再被巩固，更容易受到侵蚀伤害。
3. 过度放牧。人口增长带来大量地被耕种，随之畜牧业逐渐发展，养殖容易造成过度放牧，土壤暴露在外易受侵蚀。
4. 气候变化。全球气候变暖，沙漠区域不仅变得更热，还变得更干燥。现在，沙漠的降雨量和五十年前比起来要少的多。
▲ 坦桑尼亚Ngorongoro 高地森林砍伐和过度耕作造成了土地侵蚀。图源：Stephan Schramm / Alamy Stock Photo◐ 沙漠化治理相对地，人们也采取了措施，减少土地沙漠化：1. 种树。树根可以巩固土壤，减少风和雨对土壤的侵蚀。2. 提高土壤质量。这些可以通过鼓励人们减少放牧数量，而种植农作物实现。动物粪便可以作为农作物的养料，农作物可以提高土壤质量，植物根系又可以巩固土壤，产生一个良性的可持续的生态系统。3. 水治理。在沙漠环境中，水资源需要被管理：水在雨季的时候被存储在水坝里，在旱季用于灌溉作物。
▲ 在印度，牛的过度放牧对土地造成影响。图源：Maximilian Buzun / Alamy Stock Photo
对于沙漠，需要保护；对于沙漠化，必须治理。然而治理沙漠的首要条件，是要保护好沙漠原有形态，顺应自然地去征服它。就像在厄拉科斯星球上，弗雷曼人虽然资源拮据、装备简陋，但是只有与沙漠共生的他们才能驾驭这片生态土地。
《沙丘》电影中有个老人浇灌椰枣树的情景：老人说一棵树消耗五个成人所需的水，二十棵树就等于一百条生命，在这个水源稀有的沙漠星球上实属奢侈。主人公脱口而出“那为什么还要浇灌树”，老人答“它们是希望”。
这些椰枣树是弗雷曼人的梦想：有朝一日，人们克服了对香料的贪婪欲望，重启“绿化厄拉科斯计划”，那时的厄拉科斯将会变成一个会落雨的、绿意盎然的乐园。
我们谁都不希望《沙丘》真的成为未来世界的环境预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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