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食节,通常在上巳(sì)节(农历三月三)和清明节气之间,过去中国人的节日,似乎都可以用一连串的“吃”联系起来。但在寒食节,则会吃得节制一些,素来以温食为传统的人们,也会在这几日禁火、寒食、折柳、春祭,这是个念旧祈新的节日。
寒食,在冬至过后的一百零五天,所以在古时候也被叫做“百五节”。或许是在万物生长的春天,遵循不事杀伐的自然规律,寒食在最初作为节日时,只是一个禁烟火,吃冷食的日子,因此亦称“禁烟节”、“冷节”。而在后世的发展中逐渐增加了祭扫、踏青等习俗,并逐渐与清明重叠。事实上在唐代以前,寒食和清明是两个不同主题的节日,一为怀旧悼亡,二为求护新生。一阴一阳,一息一生,两者有着密切的配合关系。时至今日,寒食已不恪守“吃冷食”之俗,但生活中仍然有着过去留下的饮食传统。
饮春酒
怀家寒食夜,中酒落花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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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古寒食这一天,诗词多(《全唐诗》里有关于寒食的诗词三百多首),酒喝得也多。一行人寒食郊行,共坐树下,通常是“能诗者饮”。此外,为了搭配寒凉的食物,自然需要酒的天然温度,来温暖畏寒的身体,于是也就有了“寒食节,饮春酒”的习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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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酒
古人将富余的粮食果实酿造成酒,便形成早期的果酒和米酒,所谓“十月获稻、为此春酒”。自夏之后,经商周、历秦汉,以至于唐宋、皆是以果实粮食蒸煮,加曲发酵,压榨而后才出酒的,无论是吴姬压酒劝客尝,还是武松大碗豪饮景阳岗,喝的就是果酒或米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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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酒
明代医学家李时珍在《本草纲目》一书中,将以花入酒称为“令人好颜色不老”。菊花酒、茱萸酒、茱菊酒、黄花酒、薏苡酒、桑落酒、桂酒等都是常见的酒。历史上酿制菊花酒的方法不尽相同。晋代是“采菊花茎叶,杂秫米酿酒,至次年九月始熟,用之”,明代是用“甘菊花煎汁,同曲、米酿酒。或加地黄、当归、枸杞诸药亦佳”。
食凉糕
岂无青精饭,使我颜色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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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食前后外出踏青时,带上一些糕团分而品之,也让节日更有了一些清雅欢欣的味道。糕团可以说是寒食节的主角,北方食一种名为“子推燕”的糕点,在南方,家家户户则绕不过那一团团翠绿如玉的青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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枣泥糕点
枣泥糕可是入得满汉全席的一道甜点。讲究的枣泥,是用小枣煮熟去核后擦成泥调入白糖和玫瑰酱水炒制而成。红枣补血,玫瑰能帮助改善微循环和调理内分泌。也有在枣泥糕中加入山药的做法,是《红楼梦》中的一道为秦可卿滋补所用的美食,山药健脾胃味道清甜,是不错的补养小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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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豆糕点
《本草纲目》中的“赤小豆”,可以清热解毒,健脾益胃,通气除烦。春季容易肝火旺,心浮气躁,吃些豆沙类的糕点,这种被李时珍称为“心之谷”的食材可以帮助你循环通畅、温润养颜。糯米糅合细腻的豆沙制成的糕点,往往也会加入玫瑰、桂花等食材,有提味及增进食补之功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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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果酥类
寒食节可吃的糕点以素净、粗纤维、低糖为最佳。香芋酥里的香芋含有特别高的花青素,能有效地清除体内的自由基;各种萝卜、青菜做成的素馅小点,可帮助肠胃下气消积,口感清淡的咸味包子或许也可成为寒食糕点千篇一律的甜味中的点缀。各类水果,如凤梨干、草莓干制作的馅料包裹成的酥类、糕类中的粗纤维也是肠胃功能杰出的清道夫。
天然食
卧闻海棠花,泥污燕支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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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食节还暗合了净化吐纳的养生规律——经历了一个冬天的滞重臃肿之后,人体往往需要经过一番调理才能应随季节生发旺盛的精力。好比经过冬眠后的动物(如熊类),醒来后第一件事情不是大吃一顿而是找些青草嫩苗,一番咀嚼,清清肠胃。在集中的几天里,适当地只吃一些清淡素净、低糖偏酸的寒食糕团,可以促进消化系统功能,排浊,甚至能清减体重和缓解春乏。
中式点心制作者史云,过去是一位极限运动员,后来转行作过形象设计师,如今她常驻璞素家居。对食物的讲究和热爱或许是每个潮汕人的天性,她也不例外。从小与母亲一起做点心的味觉记忆,与她后来所学习的食物养生知识融汇成她手中的一道道中式点心。食材来自时令鲜花蔬果,灵感取自明清小说、宋人笔记,食物造型更是取其自然而不拘泥刻板。这些食物可以作为茶配,也是贴合寒食调理滋养之意的点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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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面糕
黄面糕的灵感来源于《金瓶梅》里的“黄米面枣儿糕”,考虑到现代人更为细腻的口感,改了原有的方子,以红枣、红豆、面,松子为主料制作。散发着香气的“黄面”并未直接采用黄面,而是由控制烤制时间而来。同时谷物类加上枣,则符合春季养生增甘的目的,可以增加脾的功能来调节肝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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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支
大部分的甜点,要么高油高糖,要么是由糯米制成,这款“燕支”恰好是例外。点心名字取自苏轼的《寒食贴》。由山药泥作皮,红豆泥为馅,内含花生碎与老香黄。揉捏成型后,取红心火龙果汁着色。有海棠花的形,还有着春日清肺、理气化痰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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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团
古人寒食制青精饭,取绿色植物汁液染饭“色青而有光,食之资阳气”。演化至今,成为采贴地生长的清香植物,洗净烫熟、捣烂取汁后来作青团。史云作青团,用的是南洋娘惹糕的制作方法,取金兰叶汁液着色,薄薄的一层糯米中是椰丝与椰糖的芬芳。
本文部分来源:
2011年4月刊《LOHAS乐活》杂志《逢到清明食凉糕》
2014年4月刊《LOHAS乐活》杂志《酿酒寒食节》
“天然食”部分摄影:冰雁,“天然食”部分食物制作:史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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