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0年开始，策展人北川富朗邀艺术家深入乡村创作，并以三年为间隔，展示所得。7月29日，三年一度的日本“越后妻有大地艺术祭”开幕。而今年5月，LOHAS已提前探访越后妻有，直面“艺术活化乡村”的实例。我们尽力调动双腿、五感和大脑，走得再远些，和当地人互动再多些。最后只留感叹：不虚此行！

越后妻有，是包括日本新潟县南部的十日町市和津南町在内的760平方公里的土地，比东京23区还要广阔。

这里多山岳、林地、河流，冬季平均积雪厚度达1米，以务农为业的当地人还得耗上近5个月时间与雪季抗争。因此，老龄化是必然结果。

▲策展人北川富朗

2000年，北川富朗筹办第一届大地艺术祭，试图借艺术激发蕴藏在土地中的力量。如今，艺术家和村民、义工创作的200多件常设作品，散落在城镇、梯田、空屋和废弃学校间。

让我们分别着眼于越后妻有的不同区域，挑出最具代表性的11件must-see，略作解读。正是这些“非在这里创作不可”的作品，展现了当地农耕文明和生活方式的全新潜力。

地址 | 新潟县十日町市、津南町

时间 | 2018年7月29日～9月17日

通票 | 成人3,500日元，学生2,500日元，15岁以下免费

网址 | www.echigo-tsumari.jp/eng

交通 | 从东京搭乘上越新干线，至越后汤泽站后换乘，到达十日町；如自驾，则从新潟市出发，走“关越自动车道—国道R117”

十日町、川西地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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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日町与川西算是越后妻有较为开阔的地带了。大概这“优势”发挥了作用，使得区域内的场馆、装置看上去更轻盈，更具有世界——地方、现代——山林、未来——往昔的交错感。

 里山现代美术馆KINARE 

▲photo_ANZA ï

KINARE是当地方言，意为“欢迎来到这里”。2003年，原广司设计的KINARE作为“越后妻有交流馆”开放；2012年被改建成美术馆。

它是个正方体，原广司认为这样规整的几何形态能调节杂芜的城镇景观，加上大量清水混凝土和玻璃，建筑显出静态的现代感，成为与外界迥异的另一个世界。

▲与多数艺术设施不同，KINARE位于市中心，从“十日町站”出来后，步行即可到达，图为KINARE大门外

▲KINARE里有不少常设作品。进入大门后，能看见这些用农业器具扎束的“人造卫星”（由瑞士艺术家创作）

建成后的美术馆，为市中心集聚了不少人气。现在，馆内常年展示的作品中，主题囊括了河川、泥土、森林、村落、绳文时代等等。

▲参加“方丈记私记”展览的作品Drape House（模型），由DominiquePerrault Architecture。

今年艺术祭期间，美术馆的半户外回廊上会举办“方丈记私记”展览。不同艺术家将他们的宇宙观倾注于这四帖半的小小天地，意图以千奇百怪的创想戳破日渐同质化的建筑空间。

如果你在现场，也许能看到小酒馆、美容院和其他或哲学或文学的有趣空间呢！

▲美术馆内的“信浓川吧”餐厅一隅

地址 | 新潟县十日町市本町6

时间 | 10：00～17：00（周三、节假日翌日休馆）

 绘本与树木果实美术馆 

由于人口逐年减少，十日町一带有不少学校未能逃脱被废弃的命运，真田小学是其中之一，2005年闭校之前只剩下三名学生。

于是，绘本作家田岛征三以它为舞台，以最后的三名学生为主人公，创作了这样一部巨大的空间绘本。

▲绘本美术馆内的“怪物”形象Toperatoto

田岛征三在来自伊豆半岛与日本海的流木、树的果实，以及和纸等素材上，涂上斑斓色彩，制作出各种角色和物件，再现了从前校园里真实存在的和幻想式的场景。

譬如，教室里能看到三个学生在课桌前嬉戏，而走廊尽头可以看到栖息在学校里、以人的回忆为食的怪物“Toperatoto”。

▲另一间与废校相关的名作是“最后的教室”。旧东川小学里，风扇旋转，稻草铺满地面，灯泡摇曳，心跳声阵阵

▲美术馆Hachi Café内的陈设，是否让你想起小学时光

美术馆一楼的Hachi Cafe，是回味空间绘本之旅的最佳地点。

教室大小的空间里摆放着小学校样式的桌椅，是田岛征三之子田岛燃为此专门设计的。这里的料理用当地、当季食材制作；咖啡则来自十日町市的自家烘焙咖啡豆专门店mealcraft。

地址 | 新潟县十日町市真田甲2310-1

时间 | 10 : 00 ~17: 0 0（4月~9月），10:00 ~16:00（10月~11月），每周三、周四休馆；Hachi Cafe开放时间为11:00~16:00

票价 | 成人800日元，中、小学生300日元

 光之馆 

▲光之馆的建筑部分，参考了江户时代之后大地主的宅邸

艺术家詹姆斯·特瑞尔非常擅长利用光的力量。他那可供访客入住的“光之馆”，就建在能看见信浓川的半山腰上。

进入2楼的客厅，在榻榻米中央躺下，正上方的屋顶缓缓滑开，这短暂的开合叫人如坠梦中。

2楼的部分天花板可打开，晴好时，天空映衬着屋顶暗槽内的不同光线，不断变幻表情，日出和日落时段的特殊展演尤为精彩。

据说，当初詹姆斯·特瑞尔接受委托时提出条件：这必须是能让访客居住的作品。的确，它是只有住宿者才能全方位体验的艺术。

浴室、卫生间和3间卧室都在1楼。浴室入口和浴池边全都加上了灯带，泡澡时身体好像在发光。室内部分区域的地板间隙里也装了灯，将人包裹在世界级艺术家打造的居室光影里。

地址 | 新潟县十日町市上野甲2891

时间 | 11：30~15：00（参观）；16：00入住，早晨10：00退房

住宿 | 20,000日元设施使用费+4,000日元住宿费/人，12岁以下儿童住宿费2,000日元，学龄前儿童免费。最多容纳16人。

松代地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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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代是信浓川支流边的一片山地。1965年前，松代因交通极其不便，曾被称为“陆上孤岛”。或许，不得不向天地讨生活的人最明白与自然的相处之道。

 农舞台 

▲”如果越后妻有是新潟的缩影，那么农舞台就是越后妻有的缩影“

农舞台是座有四只“脚”的建筑，位于松代。一千多年来，当地人试图在严苛的环境中获取生存空间：开垦梯田，以截弯取直河道的方式扩宽耕地，或在泥石流频发的路径上种植树木。

这股向自然讨生活的韧劲，被日本人称为“里山精神”。所谓“里山”，是村落周围的山林等其他环境，而“里山精神”就是以农耕生活为基础，“强调了人与自然和谐相处的生存艺术”。

▲农舞台内部的各个空间自成作品。图为二楼的里山食堂，餐厅提供的当地料理将雪国的生活方式付诸味觉

▲Relation—Blackboard Classroom也在农舞台内

担负着展现“里山精神”的期望，农舞台诞生了。

作为设计者，荷兰MVRDV建筑工作室在操作和建造过程中也极力满足了许多官方需求。

这些需求包括：建筑物底部悬空，以便冬天也能举办活动；眺望邻近《棚田》的展望台要保存下来；建筑物内部的不同区域需设有作品，使它成为艺术的集合空间，等等。

▲草间弥生的户外装置”花开妻有”

如今，如果算上散布在附近山间的装置，访客能在这一区域欣赏到包括《花开妻有》《棚田》在内的约50件作品。

“花开妻有”立在农舞台近旁的坡地上，五彩花瓣极为舒展。在冬天，底部花瓣必须被移除，以免被积雪损坏，那时的装置仅能露出顶部的蓝色花蕊，成为茫茫雪原中的一抹亮色。

▲农舞台内，即可见“棚田”

所谓”棚田“，是俄罗斯艺术家伊利亚与艾米利亚·卡巴科夫在梯田里放置的一组正在做农活的人物雕像，再现了犁田、播种、插秧、割草、割稻等农耕过程。

他们还在农舞台的展望台前悬挂起相对应的金属质描述字句。在特定地点望去时，雕像与字句融合在一起，成为了一幅立体绘本。

这一艺术与农耕文化紧密联系的图景，堪称最能体现大地艺术祭理念的代表之一。

地址 | 新潟县十日町市松代3743-1

时间 | 10：00～17：00（周三休馆）

 脱皮之家 

在越后妻有，由于人口流失，许多民居变成空屋。这些空屋的拆除成本太高昂；如果任其倾圮，又斩断了一条传承的脉络。于是大地艺术祭开启了旧物新造的“空屋项目”。

“脱皮之家”便是其中一例，也是可住宿的艺术项目。

它位于峠村，本来是状况极糟糕的百年农居，打扫、修缮原宅就耗费了一年半，经日本艺术大学教授鞍挂纯一和雕刻专业的志愿者们用凿子加工这幢木造民房内的墙壁、地板、柱子、房梁等，雕刻出一座全新的房屋。

如同金蝉脱壳一般，老农舍重获新生。从构思到创作、完成， 耗时约两年半， 共3000人参与其中。

▲雕刻方向被预先规定好，全部往右上，最后的结束点就是这个圆圈中心。老师与学生一起完成了最后的雕刻

鞍挂纯一说：“住在千变万化的都市里，却想对不曾改变的场所表示感谢。脱胎换骨的家雕刻出崭新时光，雕刻者也同样会获得蜕变。“

地址 | 新潟县十日町市星峠776

时间 | 10：00~16：00（参观）；17：00~18：00（入住）09：00（退房） 

住宿 | 成人500日元/人，12岁以下儿童250日元，学龄前儿童免费（参观）；15,000日元设施使用费+住宿费（3,000日元/成人、1,500日元/儿童、1,000日元/幼儿，最多容纳10人）

 医生之家 

”医生之家“曾是当地医生看诊、自住的老宅，有一百多年的历史了。村民们希望保留这间凝聚社区情感和寄托的建筑物，于是艺术祭的团队进驻，开始创作。

屋内的不少陈设，是由老病例和形似医疗器具的物品构成的，整体氛围沿袭了医院的冰冷与克制。

如今的”医生之家“聚合了两届艺术祭的痕迹：1楼区域是2015年的创作；2层布满了镜子和特殊材料贴纸，营造出异次元空间的无限感，是2018年的新作。

地址 | 新潟县十日町市蒲生2061

票价 | 成人300日元/人，儿童150日元/人

松之山地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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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之山是一片山地，海拔不过600米，却受困于泥石流、豪雪和极其有限的耕地面积。不过，松之山温泉是日本著名的药汤，一边泡汤一边赏山景，能安顿跋涉后的疲惫身心。

 森林学校KYORORO 

▲KYORORO是赤翡翠的叫声，每逢松之山地区插秧的季节，这种小鸟便自南国飞来

KYORORO森林学校并不是真的学校，而是一座博物馆和教育设施。由铁板焊接成的建筑呈蛇形，一端有座瞭望塔，塔顶能望见周围的森林与群山。

KYORORO的理念是“全民皆科学家”，因此，不仅馆内有当地动植物和生活方式的常设展，还会不定期举办各种主题展。

行至瞭望塔一端的尽头，能够听见清脆悦耳的“Tin-Kin-Pin”，这是 “音之泉”，利用建筑内部涌出的地下水制作水琴，从声音的变化中能听得到松之山的四季。

通往塔顶的昏暗阶梯又是另一个艺术作品，逢坂卓郎用蓝色的LED灯光表现宇宙射线，底部水中的红色LED随之时隐时现，使人感知松之山的大地、水和宇宙融为一体。

地址 | 新潟县十日町市松之山松口1712-2

时间 | 9:00~17:00，9月14、15、24、25日，及10月起每周二、节假日翌日休馆

票价 | 成人500日元/人，儿童300日元/人

 三省屋 

三省屋原本是坐落于“小谷村”山丘上的废弃小学，以2006年大地艺术祭为契机进行改建，成为集住宿与农业体验于一身的青年旅舍。

如今，刻有不同名字的陶碗还排列在玄关边的柜架上，体育馆也被保留下来，这里似乎仍封存着孩子们的记忆。而在曾是教室的空间里，放置了80张干净床铺。

▲山间野菜配越后猪肉，再来一碗香糯米饭，纯正的本地滋味就落肚了

入住后，早餐与晚餐都由村里的妈妈们烹制。

给我们准备晚餐的相泽俊子妈妈是三省小学的毕业生，也曾搬到都市生活，但从第一届大地艺术祭开始，便回到了家乡。

她回忆着三省屋刚开放时，附近老人们争先恐后搬来蔬菜支援的盛况，“摆满了整间屋子，乡下人就是这样啊，熟络后就会把家里的蔬菜都拿出来给你！”

地址 | 新潟县十日町市松之山小谷327

票价 | 成人6,000日元/人、儿童4,200日元/人、1泊2食

 梦之家 

▲《梦之家》是空屋项目的首个案例，可参观，可入住

你会记得自己的梦境吗？

进入老宅，洗浴完成后，换上睡袋型睡衣，进入和睡衣同样颜色的房间，再把自己装入“棺材”型睡床内， 枕着黑曜石沉入梦境……

▲睡袋形睡衣

第二天，你需要做的是把做的梦记录下来，写在手札上。

▲两面墙上布满标语

▲桌上摆放的24只玻璃水杯就是供奉当地优质水资源的仪式

艺术家玛丽娜·阿布拉莫维奇之所以选择这间深山里的150岁老屋，将其改造为住宿体验型作品，就是“为了面对自己，请来做梦吧”的心愿，而一切细节也体现着她在引导访客思考。

思考什么？思考你所见的一切吧。

地址 | 新潟县十日町市松之山汤本643

时间 | 10：00~16：00（参观）；17：30入住，早晨9：00退房

票价 | 成人6,300日元/人，12岁以下儿童3,150日元，学龄前儿童免费（早餐500日元，不提供晚餐）。

津南、中里地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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津南与中里是河流、峡谷交错之地，自然在此稍稍显示了柔情的一面，徒步登山、涉水赏花也似乎多了些闲情逸致。

 清津峡隧道 

▲清津峡

清津峡是日本三大峡谷之一，全长约12公里，分布着碧云、黑岩、铫子瀑布等，岩石上的柱状节理和清津川的急流相映成趣。初夏时，清津峡还可见残雪，秋季则红叶漫山。

▲清津峡观景台入口

清津峡内设有全长750m的步行隧道，可从四处眺望点观景。在隧道终点的观景台，可近距离赏看V字型溪谷。

此处观景台经MAD建筑事务所改造，也是2018年越后妻有大地艺术祭的新看点。

▲入口设施

在入口设施里，访客能一边足浴，一边透过天井般的建筑和特殊反射装置欣赏峡谷风光。

MAD建筑工作室重新设计了隧道内的3处观景台，用不同手法将户外风景引入内部。

第四观景台是整条隧道的最佳观赏点。无风的晴日里，泉水注满水池，水池与内壁如同镜面，反射天光山影。外与内，实与虚，自然与人力，难分彼此。

▲第四观景台

地址 | 新潟县十日町市小出

票价 | 成人600日元/人，中、小学生300日元/人

 矶边行久越后妻有清津仓库美术馆 

这是一间由废弃小学校改建而来的美术馆，兼具仓库和展示的功能。今年，美术馆专门陈列艺术家矶边行久的过往作品，成为矶边行久主题纪念馆。

▲矶边行久作品 photo_Gentaro Ishizuka

矶边行久的作品向来传达出对环境问题的深深思虑。他曾用黄色棒子围起越后妻有的一片土地，以再现泥石流的过往路径。他一直试图告诉观者：自然是这个样子的，要尊重！

今年的大地艺术祭上，矶边行久的部分往年作品也在户外被改建、重建。

地址 | 新潟县十日町市角間未1528-2

票价 | 成人500日元/人，中、小学生250日元/人

为了无数失去的窗户

从这扇“窗户”望出去，

能看到信浓川支流

激荡而过的越后妻有大地。

内海昭子为风景加上边框，

大概是想提醒人们，

不妨以新的眼光远眺这片山川田野。

▲

“Kiss & Goodbye”

绘本作家几米

以JR饭山线（途经越后妻有）

为场景创作绘本，

以土市站和越后水泽站边的

鱼板屋仓库为基础，

搭建出这一衍生装置。

▲ 

蝶之镜亭

神明公园中的

这间水上凉亭同时也是能剧舞台，

是地震灾后重建工程的一部分。

建筑师多米尼克・佩罗

设计的多角度镜面屋顶，

能够梦幻地映照出

表演者、水和植物，

让观众看到人类艺术与自然的和谐。

▲

 POTEMKIN

POTEMKIN

是在工业废弃物堆置的河岸树林里，

利用机械零部件、回收材料等

建起的一座公园。

置身各种重工业元素中，

能够引发人们对环境问题的思考。

▲

 龙现代美术馆（DMOCA）

蔡国强将中国

龙窑解体后的窑砖、窑土等

搬到了津南高山公园，

借着山势再建了龙身般的窑洞。

这座龙窑美术馆，

由蔡国强担任馆长兼策展人，

挑起选择艺术家、交涉、现场制作的重任。

原文载于《LOHAS乐活》2018年7月刊

部分图片来自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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